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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如山如海的庞大气势,连大殿中的火焰和虚空都为之扭曲起来。
被章仇兼琼叫做智安的军师怔了怔,一时说不出话来,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。
章仇兼琼笑了笑,没有多说,脑海中却是想起了京师中的那个少年。
到底是什么少年人,才有这样的气魄,写出这样道理鞭辟的惊人奏折来?是九公教的吗?
章仇心中摇了摇头。以九公的品性,是绝对不屑于,也不会做这些事情的。那么是王亘吗?
王家的这位在朝堂中可是位置权重啊。如果不是九公,那最可能的就是他了。
但是王亘有这种气魄吗?
章仇心中再次摇了摇头。
早年的时候,他曾经见过王亘几面。这位王大人,绝对是谋虑深远的人,政治智慧极其厉害。
但正因为如此,他反倒更加写不出这种折子。连自己都写不出来那种精神、气魄的折子,又如何去教导自己的侄儿?
想到这里,章仇心中不由深深一叹。大概已经明白真相了。
“想不到我大唐居然有如此英雄气魄的人物,我章仇就算放下原则,替你声援一场又如何?”
章仇兼琼深深一叹,右手伸了出来:
“取我笔来,这封奏折,我要新自书写!”
哗啦啦!
片刻之后,一只大鸢如飞箭射出,穿过阴雨,穿过乌云,向着遥远的京师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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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老规矩,第二章八点半!】
...
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一代的大**神!
第一百六十九章
关注朝堂中事的远不止章仇兼琼一个。【最新章节阅读..】
在章仇兼琼的大鸢飞向京师的时候,大唐东北,一座巨大的营帐内,金杯银碗,虎皮铺地,极尽奢华。
营帐内,一名四十余许,龙精虎猛的身影,一边大块吃肉,大碗喝酒,一边哈哈大笑,浑身上下散发凶猛至极,也慑人至极的味道。
“哈哈哈,知义,桌上的文书你都看到了吗?这可是百将联名呢,上百封文书,都在求我这个辅国大将军!安东大都护!南阳郡的开国公呢!”
营帐内的人,铠甲振动,长发飞舞,显然心情非常舒畅。
“这……,大帅真的要插手这件事吗?当初,九公一句话,可是让大帅在边荒耽搁了近二十年呢。”
距离不远的地方,隔着一盆炭火,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儒将盘膝坐着,两条八字须从嘴唇垂下,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,正是张守珪的一辈子的挚友,生死相交的乌知义。
两人一起从军,大唐陇西经营瓜洲,对乌斯藏作战,到现在的安东大都护,震慑奚族和契丹,以更远处的突厥,两人一直都是最好的搭挡,超越生死的挚友。
现在,在朝廷里声名鹊起,对乌斯藏作战号称“北斗七星高,哥舒夜带刀”的北斗大将哥舒翰,只不过是在他以前耕耘过的地盘耕耘而已。
论资历,哥舒翰只是一个小辈,在张守珪这位前辈面前,没有任何可以显摆的。
大唐朝猛将不多,能够压住哥舒翰的更少,但是张守珪绝对是其中之一。
这也是这么多的封号将军文书雪片般飞向东北都护府的原因。
大唐朝,真正能够和高仙芝、夫蒙灵察、哥舒翰、安思顺这个级别手握重兵的胡人大将抗衡的,寥寥无几。
辅国大将军张守珪绝对是其中屈指可数的。
至于封号将军,虽然地位比普通武将高,但是论份量,还是不够。
“哼,张九龄倚老卖老,坏我登相之途,我又怎么会不记得?”
听到乌知义的话,张守珪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。张守珪知道乌知义说的是圣皇二十三年的旧事。
当时张守珪新到幽洲,大破当时如日中天,严重威胁幽洲和大唐东北的契丹部落。再加上陇右多次大败乌斯藏的功劳,当时的张守珪声势如日有天,甚至有了“上欲以为相”的传闻。
只可惜,王九龄认为张守珪实在太年轻,还不够成熟稳重,虽然能征惯战,却未必能胜任宰相的职务,主理朝廷。
所以圣皇下问的时候,被王冲的爷爷王九龄否决了,一句“守珪才破契丹,陛下即以为宰相;若尽灭奚、厥,陛下将以何官赏之?”,直接断了张守珪当初的宰相之梦。
若不是如此,张守珪有可能成为大唐最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!
张守珪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。
“不过,王家那小子虽然不值得救,但夫蒙灵察那家伙却更加可恨啊!难道这么多人求我出山,即能够羞辱一下王家的那位,又能够杀杀夫蒙灵察那家伙的威风,又何乐而不为呢?”
张守珪突然哈哈笑了起来。
王九龄号称九公,在朝廷里德高望重。虽然当年被他坏自己好事,让张守珪心中很不爽,但是对付这种人物,不可能像战场上那样来硬的。
出手救下他的孙子,就是对他最好的羞辱。至于夫蒙灵察……
大唐帝国资历能和张守珪相比的没有几个,夫蒙灵察绝对是其中之一。当年张守珪还不是安东大都护,还在陇右和乌斯藏征战的时候,瓜洲和碛西、安西地界相交,两人没受发生过冲突。
这一次夫蒙灵察跳的这么厉害,张守珪早就看不惯了。相比起来教训一下夫蒙灵察的这个前景,救下九公的孙子王冲,反倒不算什么事了。
“但是,现在的情形,胡、汉诸将因为那孩子的事情,在朝廷里严重对立。我们身在幽洲,和其他地方的汉将不同,我们手下大量的胡将胡兵,如果贸然插手其中,我恐怕下面会哗变,对我们不利啊!”
乌知义皱起了眉头,一脸的担忧道。对朝廷里的事情知道的越多,他就越是担忧,现在的情形,贸然掺和其中,绝不是明智之举。
没想到,乌知义的话落在张守珪耳中,却是引发一阵轰然大笑。
“哈哈哈,知义,怎么你也学朝廷里那帮人?什么汉将、胡将,真是愚蠢。在我幽洲境内,在我张守珪面前,没有胡,也没有汉,只有服从我的,和不服从我的。马儿,你说呢?”
张守珪突然瞥过头来,目光如电,望向不远处,一个白白胖胖,看起来二十一二岁,趴在地上吃草年轻胡人。
“啊!”
那白白胖胖的年轻胡人被张守珪一盯,浑身打颤,额头上冷汗都流出来,满脸惶恐的神色:
“大帅说的对,我们胡人就是马,就是马,马怎么能跟你比呢。夫蒙灵察和高仙芝他们跟我一样,就是马,就是马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撅起屁股,嘴里衔着割来的青草,学着马儿希聿聿的叫着,满脸讨好献媚的神色。
“哈哈哈!”
看着年轻胡人讨好献媚的样子,张守珪轰然大笑起来,就连一旁的乌知义,也被逗得笑了起来。
“服从我的,就可以活,不服从我的,就得死!”
张守珪笑着笑着,突然从腰间抽出一张令牌,闪电般掷出了帐外。大帐外,阴雨锦锦,寒风呼啸,一百余名奚、契丹和突厥的胡人困缚着,站在剌骨的寒风中,身后是一百多个刀斧手。
“杀!”
声音一落,头颅落地,鲜血迸贱,一百多名奚、契丹和突厥如木桩般仆然倒地,挣扎了两下,一动不动。
很快就有铁甲的猛士过来,将他们的尸体拖走,扔入一条壕沟之中,就地埋没。浓浓的血腥气味飘散在阴雨之中。
在这里,地面的草都是红色的。
在大唐东西,幽洲以东,张守珪就是止小儿啼哭的存在。就像他说的,在幽洲的境地,在他张守珪的面前,没有胡,也没有汉。
只有服从的,和不服从的。
服者生,不服者死!
“砰!”
营帐破裂,之前还在营帐内装作马儿,衔草献媚的年轻胡人就像一团白乎乎的肉球一样,从营帐里飞了出来。
“带上阿史那?崒干,我们两个捉生将,一起去干活吧!今天要是抓不到两百个奚、契丹的人,那条壕沟里,就会多睡上两个人。不要想着逃跑,你们应该知道,你们逃不了的!”
那冰冷的声音,字字冰渣一般,比那寒风还要剌骨。
“呱!”
几乎在两名年轻胡人连滚带爬逃离张守珪营帐的时候,一只飞鸦利箭一般从营帐中飞出,逆云而上,一路而大唐京师而去。
辅国大将军张守珪,安东大都护!
当张守珪的名字出现在朝廷上的时候,整个汉人将领一侧,绝对加上份量最重的一块筹码。
在大唐帝国的军界,张守珪绝对属于泰山北斗级的人物,本朝圣皇一代,中土二大传说级的存在之一。
不过,在军界之中,还有一位,地位比张守珪还要重,战功还要显赫。
当幽洲都督,安东大都护张守珪的折子出现在朝廷上,下一刻,无数人的目光立即望向了这位汉人中的军界首领。
大唐皇宫东侧,青龙街,太子少保府中,一名国字脸,面容俊朗,神情威严,气度果毅的中年人坐在床榻边,皱眉不止。
虽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,但是中年人身上却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手掌天下兵马,坐拥无上权势的气度。
一举一动,虽不经意,却给人一种震慑、敬畏的感觉。
在这名中年人的面前,每个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,连他的目光都不敢,自然而然的生出敬服的感觉。
这人正是太子少保王忠嗣。
在大唐帝国,地位能够超过张守珪,夫蒙灵察、高仙芝、哥舒翰、安思顺一流,身份能够镇得住他们的人不多。
王忠嗣绝对就是能做到这一步的人。
原因很简单,现在的大斗军副使,北斗大将哥舒翰就是他一手提拔的。
王忠嗣在军界没有什么显赫的职位,事实上,他早已经卸掉了军权,身上只有一个太子少保的官衔。
但是论起来他做过的位置,整个大唐无人能出其右,代州都督、摄御史大夫、兼充河东节度,云麾将军,左羽林上将军,甚至连安北大都护,碛西大都护,安东大都护,安南大都……,这些位置他统统都做过。
至于,说起他干过的事情,大唐朝更是无人能及。
在安东大都护的时候,大破奚、契丹;在安北大都护的时候,扫荡东、西突厥,将两只突厥汗国打得溃不成军,获得了二十年的太平;在陇右的时候,则屡次打上了乌斯藏高原,逼得大雪山的圣僧都出来对付他。
在王忠嗣的一生,除了西域碎叶城一带没有去过,其他能打的对手,统统都打了一遍。
不过,和其他将领不同。
王忠嗣从来没有什么功利心,每次大战,都是领着军权去,交了军权回。在战场上,他是无人能敌的统帅,但回来了,他又是藉藉无名的一名,肩上只有一个太子少保的名头而已。
而且和其他大将不同,王忠嗣体恤士兵,虽然战功赫赫,却不愿多兴战端,所以终其一生,能不发动战争,王忠嗣就尽量少发动战争。
同时王忠嗣也更愿意把成名和历练的机会,让给那些后来的年轻人。这也是他在朝堂上受到尊重的原因。
最重要的是,虽然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,扫荡了这么多的对手,但是王忠嗣今天也不过五十岁而已。
在本朝,他绝对是当代的大**神!
【今晚无第三章!】
...
第一百七十章 王冲的意外发现!
“老爷,又有人来求见了。【无弹窗..】”
就在王忠嗣坐在床榻边,皱眉沉思的时候,一身青衣的老仆人又拿着一叠拜贴走了进来。
“诶,让他们走吧。我不会见的。”
王忠嗣心中叹息不已。
王冲的事情,他左右为难。和许多人不一样,王忠嗣心中并无胡汉之见,他的一生即和汉人并肩作战过,也和胡人并肩作战过。
如果不是如此,他也不会提拔一个哥舒翰了。
让他站出来反对以前的部下哥舒翰,还以前并肩作战过的胡人将领,那是做不到的。让他站在哥舒翰一边,反对汉人将领,那也是绝计不可能的。
因此,整件事情王忠嗣左右为难!
“张老,你去替我送一封私信吧。这孩子本心不坏,劝劝陛下,能留就留下来吧。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。”
王忠嗣沉吟良久,终于长长的叹息道。
“是,老爷!”
老仆人应着,转身往书房走去。
……
朝廷上的局势随着安南大都护章仇兼琼,安东大都护张守珪的出现,而压上了极具份量的一块筹码。
胡汉之间的冲突变得剑拔弩剑,极其紧张。
在这件事情上,双方谁都势不可能退让。一切都摆到了明面上来,所有人都在等着朝廷的裁断,等着圣皇的裁断。
然而,从中午到日落,深宫之中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。哪怕所有的胡汉诸将都上了折子,哪怕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折子多如雪花,哪怕无数的大臣在面前对掐,圣皇也依然没有表露任何的态度。
关于处死王冲的请求,圣皇既没有赞同,也没有反对。在这件事情上,圣皇的态度讳莫如深,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
圣皇的这种态度,让很多人即感到疑惑,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。
……
“大人,老相公说了不见,您还是请回吧。”
傍晚,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。四方馆外,一名禁军将领冲着大树下站着,等了很久的姚广异摆了摆手。
“他真的说了不见吗?”
姚广异皱了皱眉,再次确认道。
“不见。老相公有令,三日之内,谁也不见,包括大人。”
禁军将领沉着道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
姚广异看着远处紧闭的大门,心中怅然若失,喃喃自语。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过来了,但却是第二次被拒绝。
姚广异本来是有权利任意进出四方馆的东院的,但是就昨天,他的权利被收回来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父亲为什么不见我?”
姚广异心中此起彼伏。
王家三子王冲的事情在朝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,所有的胡汉诸将都参与进来了。
他本来想来征求一下父亲的意见。只是没有想到,王亘他们在四方馆吃了闭门羹也就算了,自己居然也会在四方馆吃上闭门羹。
父亲从来不会拒绝接见自己的。在姚广异的记忆中,这应该还是第一次。第一次,姚广异感觉有些棘手。
“老爷,现在怎么办?”
一名家将在旁边道。
“先回去,等明天再来。”
姚广异沉吟片刻,一挥手,离开了四方馆。
……
黑夜让白天的争议温度降了下来,但是在这种黑夜掩盖的背后,却是更加激烈的汹涌。
“大哥,这位就是赵风尘赵大人。”
皇宫大内,在夜色的掩盖下,王冲的姑父李林带着赵风尘一起走了过来。周围巡逻的禁军全部被调走了,周围全部换上了李林和赵风尘自己的人手。
“王大人!”
赵风尘大步走了过来。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朝廷以外的地方见到王家的长子王亘。
“有劳了!”
王亘大步迎了上来,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。宫门天黑之后就会关闭,不过王亘是朝廷中的重臣,拥有参政议政,随时进入宫中起奏,便宜行事的权利。
这次王亘就是利用这个权利进来的。
不过,虽然如此,王亘也不能在宫中久留。
“赵将军,我那侄儿王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?”
王亘急声问道。
从第一天开始,王冲已经在天牢里关了两天了。两天的时间音讯全无,连他这个朝堂中的重臣都查不出什么消息
。
这令王亘不得不担心。
妹夫李林在禁军中当差,又与赵风尘相识。天牢在禁军之中,近水楼台先得月,所以王亘就想到了拜托赵风尘查勘。
“没有!”
出乎预料,赵风尘却摇了摇头,脸色凝重无比:
“我们禁军和狱卫相熟,以前的时候,只要打声招呼,多少会得到点消息。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。我们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天牢。所有的狱卫也严禁离开地下,违者格杀匆论。我在宫几十年,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。这次的事情太蹊跷了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?”
王亘失声道,眼中满是错愕。
看到王亘的神情,赵风尘心中不由叹息一声。对于王冲,他也是很有好感的。以前还曾拜托李林邀请他入宫一叙。这次王冲入狱,赵风尘也非常上心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这次天牢赵风尘居然完全无法接近。天牢里面也传不出任何的消息,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样。
“不过,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。”
赵风尘一咬牙,突然开口道:
“在天牢里有个宫廷狱卫,以前是我的部下,因为触犯禁军的律法,差点被处死,是我救了他。我已经拜托他想办法传递一点消息出来。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。”
“呱!”
突然,一声小儿啼哭般的叫声从头顶传来,一只巨大的黑影舒展着翅膀从头顶滑过。
“是猫头鹰!”
王亘仰起头,突然认了出来。
大唐的宫殿是建立在前隋的皇宫废墟上的,传说前隋覆没之后,在这些残破的废墟上聚集了大量老鼠。
虽然大唐初建的时候,已经想办法去消灭这些老鼠了,但还是有些老鼠活了下来。
这些老鼠漫长的时间,已经适应了皇宫的生活,个头更大,胆子更大,而且也不怕武者的威压。
虽然还不敢靠近皇宫中央,天子所居的地方。但是皇宫面积这么大,那些皇宫边缘的边边角角,却成为它们活动的地方。
为了对付这些老鼠,皇宫里专门放养了一批猫头鹰来捕捉这些老鼠。
王亘只是听说过这个传闻,却没有亲眼见过。没想到传闻居然是真的。
“啪哒!”
猫头鹰从上方掠过,双爪一松,啪哒一声,扔不来一个黑乎乎,血肉模糊的东西,居然是一只小猫一般的硕大老鼠。
“是天牢里的老鼠!”
赵风尘迅速的过去,剖开老鼠的肚子,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条。看一眼,赵风尘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怎么样?”
王亘心中一紧,关心道。
“我的人把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,王冲根本不在天牢里面!”
“什么!”
一刹那间,王亘顿时变了脸色。
……
“天牢”里面,王冲即来之,则安之。
虽然双手被锁链束缚着,也完全无法挣脱,不过王冲发现,体内的元气却是不受束缚的。
王冲索性在这里修练《小阴阳术》,在体内开劈一道道元气运行的血脉、穴道。
虽然“与世隔绝”,但王冲还是总能不断的从那些宫廷狱卫那里小纸条带来的消息。什么“百将联名”,什么安东大都护和安东大都护力挺自己,什么朝廷里的大臣开撕,老御史何骖突然出现在朝廷上,对着萧禾,还有那些弹劾自己“妄议朝廷”的御史一手一个巴掌,还没人敢反抗……
这些消息看得王冲又是解气,又是好笑,又是感动。
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,也不枉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,递了那封折子了。
看得出来,这些“宫廷御卫”也是站在自己一方的。
王冲试过想要借助这些宫廷御卫,递几纸条子出去,给家人报个平安。但是之前还“消息灵通”的宫廷御卫们立即连连摆手,一脸的惶恐。
试探了几次,王冲也渐渐感觉出来了,这里的消息似乎只能“只能进,不能了”。
“啊!”
正在沉思的时候,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惨叫。王冲皱了皱眉,立即睁眼望了过去。只见隔壁的牢房,一群人正对着一个人殴打。
“不说实话是吧?不说实话就给你个教训!”
一群人拳打脚踢,一边嘴里叫骂着。
天牢里不见天日,一片黑暗。在这里呆久了,人性都是会扭曲的。这种殴打,王冲已经见过好几次了。
正要转过头去,突然之间,耳中突然听到一阵惨嚎:
“我没有说谎,我真的叫张慕年。我就是南岭的一个农工小吏而已。”
“嗡!”
这个声音传入耳朵里,仿佛一道雷霆掠过耳边,王冲浑身一震,猛然之间扭过头来。
“哼,还说没有胡说八道。天牢是什么地方?你区区一个边陲的小吏,也能关到这里来。给我打!”
只听那群人叫骂道。
“住手!”
王冲舌绽如雷,突然厉喝一声。这一声,震得整个地下都摇晃起来。一群人纷纷扭过头来,诧异的望向王冲。
【这一章一点钟发的,提前了。^-^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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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一章 圣皇心意!
第一百七十一章
“放开他!”
王冲冷冷的盯着众人,命令道。【全文字阅读..】
一刹那,万籁俱静,众狱囚看着王冲,眼中都露出畏惧的神色。
“臭小子,什么闲事都要管!”
一名首领模样的狱囚骂骂咧咧,但是眼神却不敢看王冲,而是低下头来,避过他的目光:
“快走吧,老家伙!算你走运!”
借着说话的时候,狠狠推了那人一把,似是泄愤一样。
王冲年纪虽小,但是在这“天牢”里面,谁都知道,这个年轻人根本招惹不得。所有的狱卫吃错药一样,对他很是关心。
这算哪门子事!
王冲没有理会那些狱囚,而是望向了那名脏兮兮,被殴打了一顿的“小吏”,心中大为好奇。
“你是张慕年?”
王冲看着这名狱囚,眼神怪怪的。
“正是!多谢公子出手相助!”
那狱囚文绉绉的,说着还揖了一礼,一脸感谢的神色。他整个人看起来瘦骨嶙峋,脸上也是脏兮兮的,只有一双眼睛还看着有神。
“弓长张,爱慕的慕,年纪的年?”
王冲眼神越发怪异了。
“你是岭南人,以前是个农吏?”
“正是!”
张慕年心中诧异,但还是拱着手,应了一声。同时也不禁开始下意识的打量起王冲。
王冲的眼中越发微妙了。
“你是因为贪污两万两黄金进来的?”
王冲盯着张慕年,突然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张慕年脱口道,神色大变。
“嗡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王冲心中猛的一震,刹那间掀起万丈波澜。
“真的是他!”
王冲睁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狱囚。他怎么都不敢相信,自己拜托宋王搭救的张慕年会在这里。
张慕年犯了事,应该是归兵部管。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的天牢里?难道说,自己其实并不是天牢里,而是在兵部大牢?
但怎么可能?
王冲眼中惊疑不定,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要找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。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。
“公子到底是什么人?”
张慕年正色道,他反应再慢也感觉出来了,王冲似乎对自己了解的非常多,远超正常的水平。“你想不想出去?”
王冲没有回答,而是正色道。
“诶,谈何容易?”
张慕年叹息道:
“这里可是天牢啊!只有死着出去的,没有活着出去的。公子如果有心,有办法的话,就帮我带点东西出去吧。”
“呵呵,放心吧。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。”
王冲看到其他人正好奇的看过来,点到即止,没有多说。
很快,王冲便转过头来,继续修练自己的“小阴阳术”。他已经有感觉,又快要打通一道穴道了。
……
日升月落,转眼之间就到了第三天了。王冲在“天牢”里已经是关到第三天了。圣皇却始终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。
所有的折子都雪片般飞向了宫中,圣皇全部都收下了。但全部都留中不发。这种态度令所有大臣都感到高深莫测。
但是朝堂上要求处死王冲的声音,不但没有减小,反而越发大了。所有的胡将,还有对胡将抱有好感的汉人大臣,都极力的要求处死王冲。
而同一时间,维护王冲的汉将声音一点也不低。而且,在胡将要求处死王冲的同时,汉人将领也开始集体讨论王冲在折子上提到的边陲胡人问题。
边陲之地以汉人士兵为主,汉人将领提拔胡人以示公允,但是胡人只知道提拔胡人,维护胡人。造成边陲中的底层胡人将领越来越多。
没有机会,汉人无法出头。
没有机会,汉人也无法得到历练。
所以边陲的将越来越少。
这已经不是前景,而是真正的事实。王冲所说的,正在大唐成为现实。而且最明显的例子,一队汉人在战场上拼死奋战,但由于头领是胡人,所以最大份的功劳,永远都是属于胡人。
而底层的汉兵,吃两块肉,喝两碗酒,得两块犒赏,依然是士兵。长此以往,没有动力,自然越发体现不出战斗力。
也就越发难以出头。
这已经不是假设,而是现实。
所有没有人比大唐的汉人诸将更能明白这个问题。
大唐的北庭、安西,战争频繁,而其他方向战争不多,大量的汉人新鲜血液源源不断的补充到那里。
整个大唐以自己的血肉都在供应着胡人的征战,便是边陲首领,还有基层的将士都是胡人,这是不正常的。
狭路相逢勇者胜,胡人作战更加勇猛,自然占据高位。弱肉强食,实力更强的担任首领这不是很自然的吗?
对于汉人的不满,胡人诸将也是据理力驳。
朝堂上,圣皇高坐龙椅,安坐不动。整场朝会,圣皇从开始听到结尾,到了最后,当文武众臣争论的最激烈的时候,圣皇依然一言不发,转身离去。
“陛下有旨,明天宣布对王冲的决断!”
当圣皇离去之后,一名云纹锦衣的大太监罕见的出现在朝堂,尖利的嗓音宣布了圣皇的旨意。
“轰隆!”
一句话,引爆了整个朝堂。关于王冲的争执,在这名太监宣布之后,顿时达到了巅峰。京师之中满城风雨。不论汉人、胡人,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最后一日的决断。
……
“爷爷,爷爷,你一定救救哥哥啊!哥哥不是坏人啊!”
与此同时,在朝野之外,无人关注的地方,一名四五岁胖乎乎的跪在苏府的门前,大声的嚎哭、请求。
这已经是“小坚坚”第三天出现在这里了。小孩子的心思单纯,认准王冲人不坏,认准了苏正臣可以救王冲,便天天来了求,连头都磕破了,渗出了血丝。
“诶,放心吧。你大哥死不了!”
良久,苏府紧闭的大门中,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“老爷爷!”
小坚坚猛的抬起头来,一脸的惊喜。这还是几天来,苏正第一次回应。
“你的大哥是没事了,只是你,真是一个傻孩子。进来吧。”
苏府长年紧闭的大门终于出现一丝缝隙。苏正臣雪白的皓首出现在门逢里,一只手探了出来,便将小坚坚拉了进去。
……
“老爷,老爷子召见,让你现在就过去!”
“什么!我这就去!”
姚广异大吃一惊。
明天就到了裁决王冲生死的时候,他正要去找老爷子。没想到,没想到老爷子却主动来召见他了。
“你现在就去上一奏折,公开表态支持王家,支持王冲!”
房间里油灯昏暗,姚老爷子一见到姚广异,立即开门见山道。
“什么?”
姚广异大吃一惊:
“王家可是我们的死敌啊!不反对他们就算了,为什么要支持?”
姚广异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“哼!我问你,你前面几天来找我,是不是齐王的意思。想让我出面表态处死王冲?”
姚老爷子没有回答,反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“这……是!确实是齐王的意思”
姚广异沉默片刻,低下头来,终于点了点头。老爷子明察秋毫,在他面前,隐瞒是没有必要的。
“可是,我们要是这么干,那岂不是和齐王作对?”
姚广异露出为难的神色。
这次支持胡人,反对王冲,跳的最厉害的就是齐王了。
“你把我说的话,告诉齐王了吧?”
“是!”
姚广异没有否认。
“难怪。”
姚老爷子点了点头,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。齐王知道上次算计他,破坏他好事的是王冲,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“广异,你要明白。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和齐王做对的问题。而是齐王要不要和陛下做对的问题。”
“啊!”
“广异,你还不明白吗?我们要支持的不是王家,而是陛下。陛下不想他死,那就谁也动不了他。”
姚老爷子叹息道。
“可是,陛下的决定不是还没有出来吗?”
姚广异疑惑道。
“呵呵,陛下现在君心难测,越来越有圣君之相。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太子了。”
姚老爷子突然感概道,内心唏嘘不已:
“这次的事件,本来我也不敢确定陛下的心意。所以我不见你也有这个原因。不过观察了三天之后,我已经基本确定了陛下的意思。王冲,是不会死的!”
“请父亲指点!”
姚广异正色,突然起身,躬身行了一礼,一副虚心请教的架势。
“呵呵,你还不明白吗?陛下杀伐果决,他决定的事情,没有人能够否决。不管是太真妃的事情,还是这次的节度使事件。但是陛下如果真的要杀王冲的话,你以为会等到现在吗?”
姚老爷子呵呵笑道,手中拐杖轻轻点了点姚广异身前的地面。
轰!
一石激起千层浪,姚广异原本脑袋里一团浆糊,但是这一刻,就像拔得云雾见月明,在父亲的提点下,一些本来不明白的事情豁然贯通,脑海中一片清点。
“多谢父亲指点,孩儿明白了。”
姚广异恭恭敬敬,心悦诚服的行了一礼。很多事情,有人指点,和没人指点,效果是完全不同的。
父亲追随圣皇四十余年,在这件事情上,姚广异心知肚明,父亲绝对不会有错的。
“只是父亲,如此一来,圣皇又要如何安抚边陲诸胡?”
“呵呵,那就看陛下彼做了。”
姚广异淡淡道。
【今天身体不舒服,只有两更,报歉了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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