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4[1/2页]

对于筋骨并不柔软的人来说, 劈叉的酸爽程度那是直击天灵盖的。



劈下来的那个瞬间,钟思只感觉天雷炸裂,灵相模糊。



所有人目瞪口呆, 忘了反应。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闻时。



如果此时的钟思是个看热闹的旁观者, 恐怕还会觉得挺新鲜的。因为他们一向稳得不行的冰柱子师弟居然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意思。



闻时脸上还带着错愕, 人已经一步瞬移到了受害者面前,正要伸手去扶, 被钟思一把抓住。



“别!”钟思扭头缓了一下那股子酸爽, 又转回来,“你别动, 你可千万别动。再劈一回你就只有两个师兄了。”



闻时:“……”



老毛他们也跟着反应过来, 七手八脚就要过来帮忙。



钟思又道:“都别动!我这会儿经不起扶, 你们让我缓缓。”



“什么缓缓?”



闻时听声回头,看见尘不到沿着山道过来了。



他挡开遮蔽视线的树枝,目光扫过半路刹车的众人,最后落在钟思离奇的姿势上:“你这是?”



“师父……”钟思已经麻了, 他索性两手一拱, 道:“腊月了, 师弟让我给你拜个早年。”



这个动作牵到了痛处。



他“嘶”地一声, 撒了手又不知该捂哪,最后索性捂住了脸。



缓了两秒,他瓮声瓮气地说:“这年不能常拜, 费胯。”



说完他就着捂脸的姿势静了一下, 自己先乐了。



这种事情就是这样,只要有一个人打破沉寂笑出来, 那就完了。



闻时刚刚手指都不敢弯, 这会儿看着钟思肩膀越抖越厉害, 再想想刚才那套行云流水的画面,那真是……



他偏开脸,过了一会儿也开始笑。



然后是庄冶、卜宁。



然后是老毛、夏樵。



最后由噗通坐地的周煦推上了最高·潮。



这边动静太大,引得大小召都折返回来,又不好在卜宁他们湿漉漉的时候冲进药池,只能在树木屏障后面抓心挠肺。



“你们干嘛了?”



“笑什么呀?”



“出什么事了?”



“没事。”庄冶离俩姑娘最近,隔着树木枝叶回了她们一句,“拜年呢。”



钟思听见这话终于抬起头,转脸朝药池方向道:“二位师兄光看有什么意思?过来一块儿拜,劈一排,气派。”



可怜卜宁老祖好不容易要撑上岸,被这倒霉玩意儿一记重击,又笑回水里去了。

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又披着湿漉漉的里衣,慢慢上了岸。



上岸头一件事,就是冲闻时作了个告饶的揖。



然后对尘不到说:“师父。”



尘不到正逮着闻时问话呢,闻言弯着眼睛抬起头,询问地应了一声。



卜宁:“劳烦您把师弟带远一些吧。”



闻时:“……”



此话一出,庄冶和钟思立马附议,都跟连连拱手:“最好是先回山顶,给咱们留点活路。”



而闻时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笑容突然消失。



他这反应逗乐了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。



尘不到笑了一会儿,冲卜宁他们说:“知道了,我逮着他呢。”



他说着抬了一下自己的手,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根细细的傀线,线的另一端缠到了闻时垂着的十指上,弄得他每根手指都绷得笔直,弯不起来。



闻时:“?”



你有事吗?



“我本来也没动。”他没好气地说。



“那不好说,顺应民意我也得看着点。”尘不到拷着闻时呢,不好过去。便招了老毛他们把钟思弄了起来。



“你们照应着点。”他冲老毛和树丛后的大小召说了一句,然后带着闻时上了山道:“我先把罪魁祸首领走了,等你们稳定一点我再放他下来。”



后面周煦他们又笑得歪成一团。



钟思一边弄干里衣,披着外罩,一边冲闻时的背影道:“对了师弟,师兄还有个问题——”



闻时直觉不像什么好话,但还是回了头。



钟思:“我这胯要是有遗留症,你能给弄个新壳子么?”



闻时刚要张口,他又道:“身材再好一些。”



“……”



闻时扔了一句:“凑合着用吧。”



说完就上了山道。



长道一拐,山石草木瞬间把药池掩在了后面。倒是还能听见钟思吊儿郎当的调子:“身量好歹再高些罢,我记着我得比你卜宁师兄高两寸有余,怎么如今将将才两寸呢——”



后面的话突然断了,可能又像当年一样,被卜宁就地送进哪个阵里去了。



可怜手脚还不听话呢,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绕出来。



也不知道庄冶师兄是假装有事乐得看戏,还是悄悄帮一把。



“笑什么?”尘不到突然开口。



闻时愣了一下,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情有多好。



而他转过脸,看见尘不到眼里也是带着笑的。



他又转回来,看着山中未化的巍巍雪色,听着风入松林、鸟雀低鸣,忽然觉得这世间的日子再好不过。



闻时在风里眯了一下眼,忽然开口:“尘不到。”



山道窄长,落后半步的人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又想使唤我干什么?”



“你走前面。”闻时停了一下步,半侧过身,给他让开路。



尘不到也停下来,长长的眸子抬了一下,朝山道瞥扫一眼:“走前面有什么好处。”



“……”



闻时没想到他会这么来一句,一时间不会答了。



“想看着你”这种话闻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,砂了他都不可能。



这种时候他一向靠盯视和意会,反正尘不到总能看穿他所有脸皮薄说不出口的话。



但今天有点例外。



也许是山风闹人吧,他忽然动了点别的念头。



以前尘不到常开玩笑说他闷着坏。就像在小王八上悄悄写人名字,或是给不能吃辣的人点一桌满江红等等。



总是“伤”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,从来也只冲着一个人。



尘不到本着逗他的心思,还在好整以暇地等他一如既往的反应。



谁知闻时站了一会儿,缠满傀线的手指尖动了动,忽然侧头过去舔了一下尘不到的唇缝。



这个动作让闻时下颔的线条绷得瘦削清晰,浅淡的血色就那样从白皙的皮肤下透出来。他喉结滑动了一下,这才让开。



……



总而言之,山道上呆立的人忽然就变成了尘不到自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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